
現在的服裝設計全是“對舊的東西的新詮釋”
“什么才是好的設計?客人愿意花錢買的才是好設計,掛著好看卻賣不動的不是好設計。”看到許多年輕設計師的作品太過藝術化,不夠實穿,她既不解,也理解。“年輕設計師都有這么一個階段,最開始設計衣服,最迫切想傳遞的是自己的概念,玩出了實驗性和戲劇性,實用性和市場反應他們就考慮得少。可是,除非你是像Christian Dior那樣的大師,才有資本一直在玩藝術。”
這方面,張文軒比較欣賞美國設計師的風骨。“美國設計師要求自己應該像條變色龍,為一個品牌工作,就換一個腦袋,生存是最重要的。歐洲的設計師更有藝術感,市場性排在第二。可是你會發現,那些歐洲最大的奢侈品公司的老板還是美國人,最終還是實穿性、賣得出去才是硬道理。”
這樣的清醒,還表現在張文軒對待設計的態度上。人們說她的衣服像這個像那個,雖然參照的對方都是大牌,她并沒有跳起來說出“我誰也不像,我就是自己”這種話,而是平靜地表示:“人們習慣了通過歸類和類比來記憶,為了幫助了解,這是自然的。不過,我們已經走到一個沒有創新的時代了,上世紀80年代是服裝創意的最后年代,現在的設計都是‘詮釋’,全是‘對舊的東西的新詮釋’而已。這也是自然的發展,并不悲哀。”
張文軒的衣服究竟是什么樣?她會說那是“成人化的童裝”。從她色彩斑斕、掛滿卡通畫的show room就可以看出來,充滿了色彩游戲、鮮明特異的輪廓、細節的童趣和無盡的夢幻想象,就如“Poesia”這個名字,意大利文中意為“詩篇”——壓抑現實中依然充滿夢想的人寫的詩篇。
張文軒自稱是被色彩控制的“奴隸”。她家三姐妹,她排行老二,小時候父母總是同樣的衣服買三件,給她們穿。她迫切想要與眾不同,初中時曾穿一身紅,鞋子也紅,頭發也染成紅——頭發還染過全粉紅、全綠和全藍。她的父母雖然不制止她,但也忍不住說:“你的品味太壞了。”現在回憶起來當然覺得好笑,她還分析說:“那個年代全世界受Armani的極簡主義影響,我那種鮮艷的穿著方式當然被視為難看,這是正常的。”
“外人看來服裝行業華麗而夢幻,但它是一個嚴謹的行業,就像永遠無法停止的機器,逼迫你不停在趕期限。7月做這個,8月交那個,布料到了,設計到了,裁縫到了,要出貨了,晚一天都不行。”她說。
她沒有設計助理,所有的設計想法都是自己出,帶領一支11人的團隊,負責所有事務。早上她6點半就起床,跑步40分鐘,獨自照顧女兒,再去工作。而她又很少加班,團隊的配合度很高,大家都把自己一攤事料理到位。“只要安排好,就不用加班,”張文軒說,“想做事情,就要讓自己準備好。我從不允許自己萎靡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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